太阳圣殿教的悲剧引人深思
90年代中期以来,太阳圣殿教教徒屡屡发生数次大规模集体死亡事件,引起了各国警方乃至国际社会的密切关注。到底哪些是心甘情愿的自杀,哪些是迫于无奈,哪些又是被谋杀的呢?1994年的异地同时集体死亡事件发生后,警方认为除尼基夫妇肯定是被谋杀外,其他人自杀的可能性较大。但后来通过进一步的调查取证,加上死难者家属们的遭遇等,证明事情并非他们原先想象的那么简单。罗斯玛丽·亚通说,“一切都是事先策划好的”。她的四位亲人在1994年的悲剧中丧生。她很有把握地说:“那些幕后策划者至今仍然逍遥法外。”
再比如马布罗的死,到现在似乎还是个谜。虽然一般认为马布罗和茹雷等人自焚于1994年10月,而且事后的牙齿鉴定也证明了这一点,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负责此案的一位瑞士警官认为马布罗很有可能在策划大屠杀之后携巨额财富逃之夭夭,加拿大魁北克警察局局长也有类似看法,他说:“靠手中的钱财,他完全可以在死者身上做文章,搞个马布罗已死的假象。如果有一天人们告诉我在某地发现了马布罗,我是不会感到吃惊的。”
太阳圣殿森严的教规也给警方的深入调查造成了很大困难。太阳圣殿教的教徒们生活本来就很隐秘,他们一直用假地址进行活动,平素对自己最亲密的人也不说实话。几次集体死亡事件发生后,教徒们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令,对外界更是三缄其口。教派问题专家因特罗维涅推测说:“可以断定,太阳圣殿教组织是一个带有宗教色彩伪装的极右集团,当某些成员打算自立门户或摆脱控制时,他们就会遭到清洗。”这种推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尼基一家三口的遇难很好地验证了这一判断。
几次集体死亡事件发生后,太阳圣殿教死难者家属的律师巴里戎说,一些参加过太阳圣殿教的人,甚至同该教有所接触的人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瑞士日内瓦一居民楼看门人向警方提供了一名心理医生召集本教会教徒聚会的线索之后,他立即收到了一个匿名的恐吓电话:“你说得已经够多了,当心让你参加下一次天狼星之旅。”巴里戒律师和死难者家属代表玛丽女士还成立了“太阳圣殿教受害者国际保护协会”,这个机构在瑞士、加拿大和法国有良好的声誉。
太阳圣殿教虽遭重创,但并没有停止活动。它改头换面为“玫瑰与十字会”继续活动。警方早已确定二者是一回事。随着新千禧年的临近,谁也不敢肯定不会再上演一场集体死亡惨剧。瑞士警方一直在跟踪一位叫塔帕什尼科的瑞士人,此人曾任一交响乐团指挥,参加过马布罗的“金光大道基金会”,警方怀疑他是太阳圣殿教的新一任教主。但此人辨称自1994年7月以来未同太阳圣殿教发生过任何接触。1996年6月11日瑞士警方将塔帕什尼科收审,但他仍拒不承认自己是严格意义上的太阳圣殿教教徒。然而瑞士的一些教徒证实,此人和教会渊源极深,与茹雷和马布罗过从甚密,这两人死后他继承了教主之位,并亲手策划了1995年的第二次集体大屠杀。
1999年4月,加拿大魁北克地区警方认为,随着千禧年的临近,太阳圣殿教成员极有可能发生更大规模的集体自杀。“是的,魁北克地区仍有太阳圣殿教成员活动,大约还有30位左右”,一位警官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说,“他们声称他们已终止活动了,但不幸的是我们不能肯定他们确实停止活动了,在1997年圣·卡什米尔事件之前他们也是这么说的,然而不幸的是,我们并不能对事态的发展做出预测。”不过警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位警官说:“明天,也许我们还会遇到圣·卡什米尔式的惨案。这并不是件容易对付的事情。”警方称太阳圣殿教仍然在这个加拿大法语省份吸收新成员,并以魁北克城为大本营。据调查,大约有4名教徒主管这个地区的活动。在2000年1月1日之前的几个月里,魁北克警方计划出动75名侦探密切关注该地区太阳圣殿教的活动。加拿大宗教学者迈克尔·克鲁普文尔德则说,他估计在魁北克省大约仍有60名太阳圣殿教成员,如果他们中的一些仍然在魁北克活动的话,他丝毫不觉得奇怪。他认为:“它们的组织形式与过去相比有所不同,但在新千禧年曙光来临时,太阳圣殿教或其他邪教很有可能上演一出新闹剧。”法国、瑞士这两个发生过太阳圣殿教成员集体自杀的国家的警方也同样警告说,随着千禧年的临近,全省可能有更多的宗教成员进行集体自杀或者从事其他的暴力行为。
5年里,先后有70多名教徒集体神秘死亡,引起了社会上的广泛关注和思考,虽然死者都是太阳圣殿教的教徒,但这几桩事件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哪些人是真心自杀、哪些人是被迫自杀至今仍是个谜。但有一样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三起集体死亡中无缘无故死于非命的几个小孩肯定是不愿意,也不可能去死的,他们是无辜的,不幸的。太阳圣殿教的活动地点大都是欧美资本主义发达地区,与一般邪教组织成员有所不同,太阳圣殿教的教徒当中许多是有钱、有权、有势的上流社会成功人士,至少也是中产阶级。然而他们为什么要放弃丰裕的物质生活,去轻信一个并不很高明的谎言,踏上天狼星的死亡之旅呢?
一方面,茹雷和马布罗等人能说会道,语言富有诱惑力和煽动性,大批人正是因对茹雷等首领的信任和崇拜才加入邪教的。另一方面,太阳圣殿教的成员大都忧郁沉闷,性情古怪,而茹雷他们宣扬的末日论及死亡之旅的论调能填补他们空洞的精神空虚,满足了他们的思想需求。
但我们更应看到,由于太阳圣殿教多在地下活动,行踪隐蔽,加上其他方面的原因,各国政府一开始并未对太阳圣殿教采取有力措施,终于酿成惨剧。据有关媒体报道,瑞士警方由于种种限制,并未将集体死亡事件定性为谋杀案,警方没有对“太阳圣殿教”的活动加以限制或取缔,教会也没有受到法律的起诉。法国一位检察官报告说,瑞士警方对邪教的放纵,掩盖了邪教以宗教信仰为幌子进行的谋财害命行为。法国普通民众呼吁政府制定限制邪教在法国传播的有关法律。1996年法国政府成立了全国邪教观察中心,负责监控防范邪教、调查邪教的活动并向政府提出建议。该观察中心由总理主持,成员中有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和警察总局局长等,中心每年向政府提交一份报告。法国政府还要求警方密切监控可疑分子,对触动刑法的邪教分子依法严惩不殆。各国政府的积极做法受到了社会各界的普遍赞赏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