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单身汉,今年53岁,现在还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几天前差点饿死在屋里,幸亏队长及时发现,将我送进医院,这才从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
我出生在农村家庭,家住陕西省安康市汉阴县蒲溪镇南窑村三组。父亲是倒插门女婿。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在家里没多少地位,家里大小事都是母亲当家作主,也许是长期压抑,父亲的性格显得有些怯懦,加之父亲生性抠门,能把钱捏得出水来,在村里人缘关系也不怎么好。
1985年冬天,母亲因病去世,留下父亲和我,还有孤立在一片稻田中央的三间青瓦土坯房。母亲过世后,一直依赖于母亲的父亲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家庭料理等生活担子就落在了我肩上。那时候,我和大多数青年一样,向往着美好的明天。虽说家里只有两个男人,我还是给每年列一个计划,把家庭打理得仅仅有条。不仅如此,还谈了一个邻村女朋友,眼看日子有所好转,父亲却痴迷上了门徒会。父亲白天外出传福音,晚上喊一些教会同伙来家里做祷告,有时候一来就是一大屋子人,家里闹哄哄的。时间久了,女朋友受不了,提出分手。父亲痴迷门徒会的事情也因此传了出去,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哪个正经家姑娘肯嫁给我。
眼看老大不小了,村里和我同龄的人孩子都几岁了,我却仍然孜然一身。父亲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还是照样地信他的教,传他的福音。直到1993年秋天,父亲神秘兮兮地说要给我娶个媳妇,还说那女的是他们的教友,人长得可漂亮了,但有个条件,对象必须也是门徒会信徒。听了父亲的话,心想反正外面的媳妇是很难找到了,信教能娶个漂亮媳妇也是好事,于是我很痛快地加入了门徒会,第二年春天便和媳妇顺利地结了婚。因为我一家三口信教,加上我家屋宅偏僻,教会决定把我家作为本地教会根据地。父亲年事高,便不再外出传教,专程负责教会后勤,我和妻子还是每天出去传福音,做见证。
同年冬天,父亲因洗菜打湿棉鞋感冒,一连祷告几天,病情不但没有好转,还转成了急性肺炎,一星期后因高烧痉挛过世。父亲过世的当天夜里,附近的门徒会信徒都赶了过来,连夜把父亲装进白棺入葬,没有鸣放鞭炮。第二天清晨,我们如同往常一样,继续传教祷告。因常年四处奔波,妻子在一次传教途中流产后,便再也没有怀过孕。
2000年,赶上三通到户好政策,我家房屋正好在规划路上,国家按标准给我家补偿了几万块房屋土地补偿款。在领到钱的第三天,妻子携带着补偿款失踪了。妻子走后,我一连数月在外漂泊,寻找妻子的下落,找遍所有我们曾经传教的地方,都不见妻子的踪影。回到村里后,我半疯半癫地一个人租房住,偶尔给村里做些农活,换口饭吃。
近几年,村里见我一个人生活困难,便给我办了低保。半月前,因风湿老毛病复发,引发坐骨神经痛,双腿无法下地行走,一连躺床上两天两夜,未喝一口水,未吃一口粮。难道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饿死掉?正在万念俱灰的时候,老村长来家里探望,急忙联系车将我送进医院。
我也曾是有梦想的人,为何日子会过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