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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主神”的“露水情缘”

2021-10-14 09:09 来源: 反邪教之窗

1999年10月12日上午,湖南省湘潭市郊外一声枪响,“主神教”邪教教主刘家国应声倒地,结束了罪恶的一生。这个曾经极力鼓噪“世界末日”的“主神”,非但没有看到“世界末日”的降临,却走向自己的末日。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主神教”邪教组织理应随着“主神”的毁灭而灰飞湮灭。令外界不可思议的是,刘家国被枪决后,“主神教”邪教组织仍然有残渣苟延残喘。原因是因为还存在一批像我一样执迷不悟的信徒在苦苦追随,给“主神教”邪教流毒的传播扩散提供了载体。

二十年后,当我看穿这个“主神”其实是一个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的诈骗犯、强奸犯、死刑犯,想到他曾以“蒙召”为名强奸27名妇女,连14岁的幼女都不放过的禽兽行为,我惊出一身冷汗,不禁回想起二十几年前发生在自己和女儿身上的故事,我找到了那道横亘在我们母女间不可跨越的鸿沟是从何而来。

稀里糊涂,一念之差掉陷阱

我出生那一年,刚好碰上了国家经济困难时期,那时候全家人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我从小体弱多病,童年时代就经常晕厥,母亲以为我是个迟早会夭折的孩子,家里兄弟姐妹多,也没钱给我治病,只能带我到处求神拜佛,请巫婆给我驱“鬼”。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的身体竟然慢慢好了起来,母亲告诉我,多亏了“神灵”的保佑。1982年父亲托人给我介绍了一门亲事,婚后连生两胎都是女儿的我在婆家抬不起头,因为不受待见。我在刚生下女儿第二天就要下地干活,在湿冷的天气里我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没吃过一个鸡蛋,没喝过一口鸡汤。1986年儿子出生后,我终于扬眉吐气了,可伴随而来的是严重的产后虚弱症,我落下了病根,成了一个药罐子。

1988年,丈夫凭着在当地小有名气的木工手艺,生意越来越红火,我们买了机器,开起了家具厂。家里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我们成了村里的第一批万元户,但美中不足的是我的身体始终被疾病缠绕。我也尝试过各种方法,但身体仍不见好。

1995年听闻信基督可以保平安,在丈夫的支持下我信上了基督教,每周到镇里的教堂虔诚地做礼拜,祈祷自己的身体能好起来。可谁也想不到,在我信基督教两年后,幸福的生活被打破了。

1997年3月,村口来了两个自称是从湖南远道而来的基督徒,她们的名字很奇怪,一个叫“灵巧”,一个叫“定意”。出于对基督徒的信任,我接待了她们,她们在我家一住就是20天,了解到我的身体情况后,她们告诉我祷告多次病没好的原因是:现在的基督教已经不灵了,要信“主神教”,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死了以后,圣灵就已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二次道成肉身的“主神”。我听后觉得很有必要试一试,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她们二人一唱一和的游说下,和丈夫双双堕入“主神教”邪教。

是非不分,为虎作伥昧良心

“灵巧”和”定意”第二次来我家时,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你家有福了。”原来她们要带我去见“主神”,并让我做好保密工作,不能对任何人声张。1999年5月的一天,我和丈夫在她们的带领下登上了去湖南韶山的长途客车,当晚9点多就在一个偏僻的农舍里参加一个聚会。我记得当时屋子的正前方摆了一个讲台,陆陆续续进来了40多人后聚会就正式开始了。唱完赞美诗歌就有人在台上轮流发言,讲的是“主神”如何显神迹的故事。接着,讲台上有人带头祷告,台下的人一起打“阿门”回应。不知什么时候,台上站了一个身高不足1.7米,身着白衬衣,梳着大背头的青年男子,30多岁的模样。台下的人见状马上跪倒一片,哭喊着求“主神”怜悯之类的话。“灵巧”见我木讷地站在一旁,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示意我跪下来。我趴在地上,学别人的样子闭上双眼,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灵巧”在我耳边教我喊:“求‘主神’赐我聪明智慧。”

我一喊出声音,台上的“主神”(后来我才知道“主神”的名字叫刘家国)立马注意到了我,他盯着我问:“你是哪里人?”

我回答说:“我是博罗人。”

“主神”显然是没听懂我说什么,微微愣了一下,再重复问:“哪里?”

“灵巧”连忙在一旁抢着回答:“这是从广东来的大老板,家里很有钱。”

“主神”点了点头,对我说:“今年七月份有大灾难,你要抓紧时间,回去抢救万民。”

我正寻思着如何回答,有一个声音大喊:“快跪下来祷告!”在混乱中,我被人摁着跪下来,等我再次抬头,已经不见“主神”刘家国的踪影。

从湖南回来,我和丈夫逢人就讲我们见到真正的“主神”了,夸夸其谈地描述他如何威武庄严,如何风度翩翩,如何博爱仁慈,如何神机妙算。绘声绘色地讲述“主神教”信众数量多,遍及全国,分布在各个年龄层,信徒见到“主神”都要虔诚跪拜、祷告。我和丈夫信誓旦旦地告诉周边的村民七月份肯定有大灾难,只有信“主神”才能免于灾祸,得拯救。村里许多人在我们夫妇俩的影响下,加入了“主神教”邪教,不农耕,不劳作,专门祷告聚会,交“奉献金”,囤积油盐米粮,坐等七月的大灾难。

鬼迷心窍,盼郎入室空欢喜

时年14岁的大女儿在我们夫妻的渲染下也对“主神教”邪教充满好奇,为了让女儿信教我和丈夫干脆让她辍学在家跟着我们参加聚会,这一切使得女儿刚好落入“主神教”邪教骨干分子“爱戴主”的目标范围内。在“爱戴主”的唆使下,我和丈夫把大女儿托付给她带去湖南见“主神”,一去就是3天整。我们等回来的女儿没有了以往天真活泼的样子,变得心事重重,茶饭不思,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我和丈夫很期待女儿给乡亲们讲讲在湖南见“主神”的见闻,但她始终一言不发,我们只当是孩子太小,怯场,没有关注她反常的状态。在大女儿之后,“爱戴主”又陆陆续续从村里的信徒家中挑了五六个年轻的小姑娘带去湖南见“主神”刘家国。

1997年7月,中国香港回归,华夏大地普天同庆,国泰民安,没有灾,也没有难。那些被我拉进“主神教”邪教躲灾的人纷纷退出。

正当我和丈夫疑惑之时,刘家国派了“神差来到我家通知我:我所居住的村庄是被“主神”命定的地方,我们全家人都是被“主神”拣选的人,“主神”对我们一家的表现很满意,要来我家过年。这是无限的荣耀,“神差来”叮嘱我们要好好接待,做好保密工作,不可透露风声。我和丈夫欢天喜地地接下了这门差事,热火朝天地忙着打扫庭院、杀猪捕鱼、烹羊宰牛、购置年货,腾出家中最好的房间重新装饰,一切只为迎接刘家国的到来。正当我们一家沉浸在喜悦与荣耀中,大女儿却提出不会再信“主神教”邪教,也不愿意再见刘家国这个人。我和丈夫相顾失色,先是以为女儿在耍小脾气,哄着她说要对“主神”虔诚才会得福报,不然会被“主神”管教。女儿非但听不进我们的话,还因为不愿待在家里听我和丈夫的祷告,逃到邻居家躲起来。丈夫在一怒之下拿了铁丝抽打女儿,作为母亲的我在一旁不但没有拦住丈夫,甚至与丈夫一起狠狠教训女儿。女儿被打后在家养了一个月的伤,而她不信“主神教”的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

终于到了腊月,但我们始终没有等来“主神”刘家国的身影,只听说“主神”很忙,这次来不了,下次再来。我和丈夫空欢喜一场,内心很遗憾。那时的我当然不知道我们苦苦等待的“主神“其实是一个逃犯,他正疲于奔命,一张法网已开始向他逼近,哪还顾得上来我家过年。

不堪回首,祸殃女儿悔终生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愿意接受刘家国是诈骗犯、强奸犯的事实,我宁可相信“主神教”邪教编造的那一套“主神”没有死,是被冤枉的,“天国”即将成立的歪理邪说,因为我没有勇气面对我的女儿。我不敢将大女儿见完刘家国后的反常表现与刘家国是强奸犯的事实相联系;不敢设想如果当年我引狼入室,接待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强奸犯来家里过年,将会给我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儿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当我从“主神教”邪教中挣脱出来,只要闭上双眼脑海中就不自觉地想象女儿被“爱戴主”带到湖南时那无助的眼神,被威逼利诱的场景;想象她那么孤独,那么弱小,却要面临巨大危险时的极度恐惧;想象她终于回到了家,不能倾诉痛苦反遭父母毒打的悲怆……我痛恨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因为信“主神教”邪教而丧失了母爱护犊的天性,将自己的亲身女儿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14岁的大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我不敢问及大女儿当年是否被“蒙召”。我多期望时间能够倒流,让我减少一些对女儿的伤害,多一些对她的保护,弥补我对她终生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