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佛教居士,还兼任着上海佛教协会常务副会长,“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的佛教思想,让我成为了一个反邪教社会志愿者。
一封珍藏的信唤起我的回忆——
我的案桌里一直珍藏着一份曾是法轮功痴迷者、现在已是我的好朋友邱自荣七年前写给我的一封信,每读一次,都让泪水蒙住了我的双眼。这封信充满着一个曾经陷入邪教泥坑而难以自拔的痴迷者发自内心、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呐喊!他这样写道:“大哥,我的转变是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搏斗,就像一个人身上长满了毒瘤,必须要动一场剜心透骨的大手术一样。五年来,‘法轮功’的歪理邪说侵蚀了我的头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毕竟我在法轮功这条路上已经走得太远太远”,“几年来,我一直是一个‘傻子’、一个‘疯子’、一个‘瞎子’、一个‘聋子’,闭目塞听,不敢正视现实,不敢面对事实,不敢否定自我和隐藏的私心。我一直生活在这个‘法轮功’和这个‘师父’的怀抱里,我曾经做梦也没想过、也不敢想我会有一天背离这个‘法’和这个‘师父’,而现在我终于有勇气靠自己亲手撕碎它!”整整五页的长信,使我看到了一个陷于泥潭极深的迷失者,从心灵深处发出的震撼人心的顿悟!这样的转变,来得太不容易了。如今,我每当读到这封信,就会想起走近他的那段日子。
强烈的责任驱使我走近他——
这位朋友是上海浦东新区人,名叫邱自荣。他1954年出生,种过地,当过兵,转业到地方后在环保行业就职,他和妻子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儿子品学兼优,是个幸福的家庭。但是,1997年的一个休息日,他逛街时无意中看到了书摊上《转法轮》,在旁人的诱导下,出于消极避世思想和强身去病的愿望,他买下了这本书回家阅读。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从此陷入了修炼法轮功的怪圈,做了一个忠实于李洪志的信徒,从而悲剧拉开了序幕。”
1999年,国家明令取缔法轮功,而执著修炼的他却认为这正是实践“师父”李洪志所说的提高修炼层次的好机会,继续参与法轮功的活动,赴北京“护法”扰乱社会秩序。妻子一次又一次劝导他,但他固执地坚持己见,在法轮功的泥潭越陷越深。无奈之下,妻子与他离了婚,带走了儿子,老母亲一气之下竟急病身亡。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就这样散了!
即便到了如此地步,邱先生仍把李洪志的“经文”作为他全部的精神世界。离婚后他独自住在租赁房内,下班回家就练功学法。而单位的领导、同事、亲戚、朋友并没有嫌弃他,千方百计地教育和感化着他,多少个彻夜长谈,多少次想把他从罪恶的边缘拉回来,真可谓殚精竭虑、苦口婆心。但他心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一次偶遇,一位朋友告诉了我邱先生的情况,他在为邱的痴迷不悟扼腕叹息的同时,希望我能介入对邱先生的教育引导。听了朋友的讲述,我作为佛教居士,正信宗教的信仰者,感到有责任参与反邪教工作,积极拯救被邪教扭曲的心灵。于是在朋友的引荐下,我主动靠近邱先生,从释、道、儒到对佛法的理解,一次又一次的沟通交流,慢慢打消他的戒备心理。记得最打动他的一次交锋是关于讨论“天国”和善恶问题。
我使他领悟李洪志的“天国”的欺骗性——
在2003年7月中旬的一个39度高温天下午,我顶着赤日炎炎来到了他租住的家里。见面寒暄之后,我们在继续以前的话题,但我还是感到他的对立情绪并未消除。言谈中他咄咄逼人地说:“我是一个公民,崇尚多做善事、不做恶事,何错之有?我练功的目的是为了健身,又何错之有?”对此,我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左右。因为佛教讲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和爱心,在与人交谈时使用“爱语”,言语措词要注意到别人的感受,尽可能不构成对他人的伤害,让人能心情愉快的接纳你。于是我跟他说:“我是个佛教徒,今天我不是来教育你的,我年龄比你大一点,你就当我是个朋友和兄长,我们是平等的。”
一席话使他的情绪缓和下来,他于是马上问我:“你是佛教徒,相信有极乐世界吗?”我说:“我相信有的。”
此时他有点兴奋起来,说“我们师父说的‘天国’,政府却指责他在瞎讲。凭什么说是瞎讲?”我回答他:“因为法轮功讲的那个天国不美好,所以没什么人要去。”
他问:“为什么?”我说:“佛教徒考虑问题、处理事情,首先是劝人为善,做的是对社会、对家人有利的事,而法轮功却鼓动你们一不要政府,二不要家人,要你们“讲真相”到街上闹腾,要你们去掉执著心抛弃亲情,这些的上“天国”会好吗?”
接着我跟他讲了一个“天堂和地狱”的宗教故事:有个人问神甫,天堂在哪里?地狱在哪里?神甫把他领到一座山上,那里有一处房屋,神甫打开门,里面一壁之隔有两个房间,桌上都放着四菜一汤,饭勺的木柄有两公尺长。地狱里的人只顾自己,拿着比自己手臂还长的汤勺没法把菜送到自己的嘴里,所以个个都是瘦骨嶙峋,愁眉苦脸;而天堂里的人为别人着想,拿着长勺子给别人喂菜,最终每个人都能吃到,个个幸福快乐。我说:“有饭吃不到,这就是地狱!地狱与天堂只是一壁之隔、一念之差、一步之遥,地狱与天堂,同样的条件不同的结果,因为天堂里的人都为他人着想,而地狱里的人只为自己着想,道理就是那么简单!”他听着听着,情不自禁一下子拍起了桌子,说:“周会长,你说得有道理,有道理!心里想到众人,才有真正的自我!”
我帮他明白善与恶的人生哲理——
我又接着他喜欢谈“善与恶”的话题说:我相信你是一心向善、为善,但是你所行的“善”却是把李洪志的话当圣旨,为所谓的“圆满”去与社会背道而驶,去把一切亲情全抛弃,造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法轮功对你和你的家庭、亲人造成了天大的灾难和痛苦,你为了兑现自己一己的私利而伤害了周围许多的人,这样的“善”不是你所希望的善,而是一种恶,也到不了你所向往的天堂境界。法轮功标榜所谓的“真善忍”却是煽动痴迷者走极端,以自焚实现所谓的“圆满”、“升天”,无端残害可贵的生命,这难道是善吗?我接着从善与恶的不同界定标准谈起,就正教和邪教的善恶区分、内涵本质的区别作了详细的介绍。渐渐地点到了他的心灵痛处,触动着他的思想灵魂,我看到他慢慢平静下来,脸色也有了变化,眼神里透出了悔恨的目光。特别是谈到行善、敬老等人生普世价值话题时,当我说到自己在云南插队时,母亲病故,我因路途遥远赶不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的彻骨之痛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对老母亲之死的愧疚之心,热泪滚滚而出,失声痛哭。
他终于大彻大悟走向正信——
我们谈人生,谈宗教信仰,不知不觉,长谈了三个多小时。天色已黑,我们还意犹未尽,于是欣然接受了他朋友的邀请,与邱先生一起共进晚餐。
分别几天后,我了解到当晚邱先生激烈的思想斗争使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内心被善恶之间的艰难抉择所煎熬。经过几天的痛苦思考,他终于捅破了这层纸,与法轮功彻底决裂,并交出了他所有的法轮功书籍和音像资料,他信中说他现在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如释重负”。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聚沙成塔,水到渠成,我的好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月后,正是浦东当地特产西瓜、玉露水蜜桃成熟的时节,已彻底摆脱法轮功精神控制的他,兴冲冲地带着西瓜和桃子,更带着他对自己新生的好心情,专程从远郊赶来看我,我们的双手激动地紧紧握在一起,表达了相互间的信任和友谊。我带他参观了上海玉佛寺,还送他几本佛教知识的书。以后,我们经常保持联系,他还不时向我请教佛教方面的许多问题。现在,他已完全换了一个人,开始了正常人的生活,回到了社会的温暖怀抱,而我们俩的兄弟情也持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