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反邪教网2023年10月10日消息,通讯员:艾琳】据新加坡知名媒体《母亲网》(Mothership.sg)2023年10月2日报道,韩国邪教“摄理教”在新加坡设立关联组织“伟光教”进行渗透。有证据显示,“伟光教”深度参与信徒与“摄理教”邪教主郑明析私密信件来往一事,两个组织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收到回信实在是太高兴了,我感到和您更接近了。一开始我甚至有点惊讶,因为从未奢望过我们可以如此亲密。可可”
以上内容节选自新加坡一位信徒写给邪教主郑明析的回信。目前,郑明析的处境可谓是四面楚歌。该信徒还在信中说,她想“在海滩上穿着比基尼,拍摄更性感漂亮的照片,专供您个人观赏”。有前信徒们站出来揭露称,郑明析和他喜欢的年轻女性在信中使用私密语言,这已经是韩国邪教“摄理教”(Christian Gospel Mission又称“基督教福音传道会”,简称CGM))的惯例。
上世纪80年代,郑明析在韩国建立“摄理教”,并迅速在全球其他地方发展。据“摄理教”官网统计,该教在韩国之外设有约100个教堂,超过1万名信徒,称这些教堂分布在美国、加拿大、英国、德国、南非、日本、马来西亚、中国台湾和香港等地。虽然表面显示新加坡并没有“摄理教”教堂,但《母亲网》调查发现,无论从教义还是教会行事来看,上文提到的电子信件只是证明该教在新加坡存在的众多证据之一。
大约在2023年7月,新加坡一自称“伟光教”(Great Glory Church)的组织,公开了与“摄理教”的关系。“伟光教”官网更新称,该教“教义上隶属于‘摄理教’”。该情况发生在《母亲网》试图联系“伟光教”及其相关公司之后。7月初,《母亲网》采访了“伟光教”前信徒,并调查了她们提供的证据,包括疫情期间数小时的线上服务记录,发给信徒们的短信、网页、信件和其他文件。这些前信徒称,“摄理教”一些有争议的做法被“伟光教”采用,包括郑明析与部分女信徒之前内容露骨的私密信件往来。
部分前信徒提供的证据节选,以及教会的具体回应,都将在本文中展现。
邪教“摄理教”
网飞公司8集热播纪录片《以神之名:神圣的背叛》(In the Name of God: A Holy Betrayal)前三集,通过采访前信徒,聚焦了韩国邪教“摄理教”。话题围绕该教创始人郑明析的胡作非为和信徒们的助纣为虐,满足他的变态性需求。纪录片涉及了郑明析对女信徒的性诱拐和性骚扰,年轻女性称需要把自己赤身裸体或身着性感内衣、比基尼的照片和视频献给郑明析。这些说法也被前信徒证实。
纪录片中有一个场景是:一个痴迷女信徒在电话里和郑明析聊天。他说她“本人更好看”,并称送她内衣礼物的行为意味着“我们已经像情侣一样”。在纪录片中,前信徒解释说,这些荒唐事情会发生,完全是因为她们已被教会控制和洗脑。该教教义中最关键的一点是:郑明析是救世主,她们必须听从其指示。“摄理教”韩国总部曾试图利用法律程序阻止该片在韩国上映,但法院做出了有利于网飞的裁决。该纪录片的影响范围已超出了韩国,甚至包括新加坡。
正如“伟光教”前信徒所说的那样:“当我听说是网飞公司制作的纪录片时,我对自己说,网飞不可能无中生有,对吧?”她一扫内心持续很长时间的疑惑和焦虑,纪录片一上映,她就联系到《母亲网》匿名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她说,自己的出发点并不是阻止人们加入“摄理教”或“伟光教”,而是更希望公开自己的经历能帮助人们就是否加入该教做出更理性的决策。她说:“也许总会有人被(‘摄理教’的教义)所诱导,但我感觉不让公众知道这些(内幕),我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
对新加坡分支“伟光教”的调查
2023年7月初,《母亲网》开始调查“伟光教”与“摄理教”之间的关系。当时,该教与“摄理教”的关系并未在官网中公布。但是,官网上有些线索指向了它们之间的关联。首先,“伟光教”在海外社交媒体照片墙(Instagram)官方账号的自我介绍中说道:“我们在上帝的眷顾(译注:‘眷顾’的英文Providence是‘摄理教’的英文名)下安息。”
▲“伟光教”照片墙自我介绍的网页截图
还有一些其他更隐晦的暗示。比如,“伟光教”的众多材料都突出指向了一个“大人物”,这就和“摄理教”突出郑明析是一样的方式。在教会下设的“家人社区”(Kindred Community)网站上,提及到了“导师”。“家人社区”是该教的社区服务部门,但一开始,的确很难确认“导师”是谁。
2023年7月,《母亲网》采访了“家人社区”代表,确认了该组织与“伟光教”的关系。当被问及“导师”是否就是郑明析时,该代表并未回答。
网站上还有其他隐蔽指向“大人物”的信息。2021年,上传到“伟光教”网站上的布道(现在已被删除),也提到了“我们的圣经老师”和“传教士”。
▲“伟光教”网站截图
布道词说道“圣经老师”花了超过60年的时间“向上帝学习”,现在大约70多岁。而郑明析,生于1945年,今年78岁,这一点相符。
▲油管网上的截屏
“伟光教”向《母亲网》确认,其所提及的“圣经老师”的确是郑明析。教会还确认“‘家人社区’的创建乃是受到郑牧师的启发”,但“家人社区”与郑明析“不存在法律上、组织结构上或财务上的关联”。
郑明析:“伟光教”的“大人物”
郑明析被信徒尊称为“圣经老师”和“导师”,也被称为“SSN”(韩语seonsaengnim的缩写,意为老师)。“SSN”是“伟光教”与信徒沟通时的一个常用缩略词。
▲“伟光教”布道活动直播时的截屏,发布了“为SSN祈祷”的指令
“伟光教”确认称,“SSN”确指郑明析,并称这在韩国是一个“尊称”,用于称呼“专业人士或令人尊敬的人物”。教会说:“‘伟光教’尊称他为老师,因为他是‘摄理教’的创始人和老师。‘伟光教’采用了‘摄理教’的教义。”在新加坡,郑明析明显被“伟光教”抬得很高,甚至无视其在网飞连续剧上映之前就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人物。
2021年7月,“伟光教”一场在线布道直播中解释称,“成为上帝新娘” 是因为到达“上帝层面”的“第一人”有这一需求。牧师问:“所有人,谁是那个人?”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笑了:“我们都知道,对吗?为什么我们在这里?是的——因为那(指郑明析)是我们的圣经老师。”
▲“老师是对上帝之爱的代表人”,2021年7月,“伟光教”布道直播中的PPT页面上写道
郑明析目前境况
当前,郑明析再次面临严厉指控,包括其滥用在“摄理教”的权力和影响力性侵年轻女性。2008年,郑明析曾被指控性侵(“摄理教”否认这一点,称指控无证据支持)。他随后逃匿,被抓后最终被判有期徒刑10年。2018年,他刑满获释。然而,2022年10月,他因新的性侵起诉再次被逮捕。目前,该案件相关司法程序正在韩国进行。据报道,在狱中,郑明析仍然与信徒有书信来往,并要求她们把身着比基尼的性感隐私照片随信一同寄来。
据其官网称,“伟光教”自1996年在新加坡成立以来,信徒们能面对面或是通过信件与郑明析接触吗?前信徒称,许多“伟光教”信徒都见过或联系过郑明析,但并无对郑明析或其他教派领袖的性侵指控。
有报道称,“摄理教”年轻女信徒被看成郑明析的“精神新娘”。一名年轻女性回忆称,她被教导去相信郑明析被捕入狱实际上是他在“拯救所有人类的心灵”。澳大利亚一名前信徒接受《每日邮报》采访时称,她事后感觉,自己“绝对是受人诱导”以致遭郑明析性侵。
“伟光教”对《母亲网》称,“就郑牧师此前被定罪判刑并正在经历庭审一事,教会对信徒保持公开透明。”又辩解说:“‘伟光教’就上述情况不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教会独立于韩国的‘摄理教’和郑牧师。因此,教会不能站在郑牧师的立场发表意见。信徒个人就以上情况保留个人意见。”
记者询问“伟光教”,信徒们如何看待郑明析寻找“精神新娘”的做法?回应称:“‘伟光教’教导并相信基督是救世主,郑牧师不是上帝,不是基督。他是人,就像我们一样。‘伟光教’教导信徒完全忠诚于上帝,而不是一个人。我们也不容忍任何形式的性虐或性骚扰。我们实施反性虐和性骚扰的政策,这一点可以在我们网站上看到。”
但是,根据前信徒的说法,尽管教会不承认,但写信这一争议做法实际上已在“伟光教”施行。
“忠诚之星”——给“老师”写信的嘉奖
前信徒称郑明析经常收到部分信徒的来信,这些信徒被挑出来,并给予“忠诚之星”的荣誉称号。她们因此享有特殊地位,包括郑明析那里时不时收到回信的特权。这些被选中的信徒,通常是超过平均身高的年轻女性,会经常给“老师”(即郑明析)写信,叙述生活近况,并寻求他的建议。“忠诚之星”拥有特殊地位的做法与其他地区“摄理教”信徒分享的经历相类似,比如澳大利亚。
一名新加坡前信徒向《母亲网》分享了电子版信件。所有这些信都是写给“老师”。这名前信徒从教会高层那里收到了这个文件夹,并认为是这名教会高层错发给她的。这些信的内容当时引起了她的怀疑,她想:“如果我留下来,我也许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个文件夹,被命名为“星星”(Star),包含6个标有写信人名字的子文件夹,一共有150多封文件。
▲154个文件截图
这些信件名字都有固定模板,包括写信人名字、年龄、身高和职业。每一封信都附有写信人照片。一部分信件包含了写信人不同穿着的照片,包括身着比基尼在圣淘沙岛海滩拍摄的照片。
在一个单独命名为“标识”(Sign)的文件夹里,还有些照片复印件。这些文件很明显是被打印出来,并被标记和扫描。
一些写给郑明析的信件也表达了对被他“标识”的感激,应该指的是他在照片上的签名,表示他已经看过这些照片了。
信件里还有什么其他内容?
《母亲网》记者看到的信件内容涉及很多话题。通常是给郑明析的新年祝福、在教会的日常生活或工作近况等。一些信件也会征询郑明析对于出国留学或身体健康等事宜的决定意见。另外,更多信件是在探讨更私密话题,一些信徒坦白对郑明析的爱意,表达了她们想和他在一起的欲望,比如本文开头那封信。
▲写给郑明析的信件电子版截图
《母亲网》收到的这些信件也包括了貌似郑明析的回信。信件由韩文书写,配有英文翻译。比如,有封信回应了信徒就是否去韩国留学的提问。信中说:“我收到了你4月12日的来信。如果你想(在韩国)学习,就去吧。努力学习。”
“伟光教”在信件一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伟光教”在给《母亲网》的回应中,似乎是清楚写信一事,称信徒们“可以和其他‘摄理教’的牧师们沟通”,“这完全是信徒们自己的意愿和行为”。当被问及是否“摄理教”鼓励或为这种郑明析与教徒之间私密互动提供便利时,“伟光教”却又否认知道这种(私密)信件,称并未参与信徒的私人或私密信件,并补充说教会既没有翻译也没有转发这些信件。记者询问教会是否引导教徒去和包括郑明析在内的“摄理教”牧师们沟通。他们说教会“不会实施这类与‘摄理教’牧师沟通的引导,因为‘摄理教’不参与‘伟光教’的运营”。
但是,一份标有“第一步”指引明显是让新信徒“每月一次”给牧师们写信。这是“伟光教”常规操作之一。
▲“伟光教”教导信徒:给“摄理教”相关牧师写信不是技巧,是修行。以上图片由前信徒提供
收信人是特定的R。根据“伟光教”官网的说法,R代表“师父或老师”。
▲“伟光教”网站截屏
当被问及这个R代表的特殊含义,“伟光教”称R仅仅“指代基督”。
教会高层在信徒信件上的补充说明
《母亲网》调查到,“伟光教”参与信徒给郑明析写信一事有更多证据:一名教会高层曾在信徒信件上进行补充说明。
▲一封信徒所写信件的最后两页上,有教会高层的补充说明
▲教会高层在一名20岁“新加坡明星”信徒的信件上,进行了补充说明
当被问及这一点时,“伟光教”称教会不知悉其行为,并声称“从未见过这些有问题的信件”。2023年初,教会官网上显示,该高层是教会高层团队中的一员,但她的名字现在已经被删除了。“伟光教”解释,这是因为她已“卸任领导职务,为新的高层铺路”,并称此举已经计划了好几年。
关于这些信件,“伟光教”称:“除非那些信件中的任意一封被验证,否则这些信件的真实性都不能确认。如果这些信都是真的(‘伟光教’不会确认这一点,因为教会没有看到过这些信),那有可能这些信件都是被偷的。”教会同时宣称,对该名涉事高层正“征询律师意见”,并将采取“必要行动”。
人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伟光教”的声明有一些事实成分。教会声明称信徒与郑明析的信件往来“都是信徒自己的意愿和行为”。一名前信徒解释了信徒们是如何加入教会,并接受教会这些不符常规的做法,甚至写信给郑明析,夹带敏感个人信息,或向他咨询人生重大决策。她解释道:“对我来说,我需要人们围绕在我身边。我没有自信,缺乏自我认知。需要人们接受我。我也需要朋友。我需要自己的领地,自己的人。有时,人们会面临自我认知的问题。现在我能看到之前有自我认知不足的问题,并且发现身边的人也有同样问题。”
她称自己被介绍进入“伟光教”时,正在经历人生重大转变——申请进入大学。来自那些介绍她进入教会的信徒们给予的支持,在当时那个艰难的申请阶段非常重要。教会指派给她的一个“伙伴”,每天在电话里为她祈祷。她说:“我很信服,也感到被庇护。因为自从上了圣经课后,我开始给‘老师’写信,告诉他我申请大学的事情。尽管从未得到回应,但凭着平庸成绩,我却成功进入了理想的大学。所以,我想这真是上帝的意愿。”
从那时开始,她被教导去注意上帝的迹象。她解释说:“他们教我去看自然的启示。他们让我观察树的形状和云的形状。那些很依靠上帝的人,他们会把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和信仰联系在一起。”
当然,她现在换了一种思维方式。她说:“如果认为自己今天很幸运,你可以说是上帝保佑,但它也可能只是巧合。”当时她发现自己越陷越深,甚至开始远离自己非教会信徒的朋友和家人。她认为成为信徒很大一个因素是情感上的需求。她迅速补充说:“有很多教会不是邪教,但他们也提供支持。我希望身陷邪教中的人们,不是因为他们真的相信‘语录’,而是因为他们需要社交支持——这样他们可以认识到有许多其他教会也能支持自己。”
远离邪教,开始新生
离开邪教后,一名前信徒与同事进行了沟通。同事建议她去看心理咨询师。最终她被诊断为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她称离开教会后,自己生活变得更好了。她已将此事向当局报告。《母亲网》已向警方确认做了记录,并正在“调查该事件”。这名前信徒回顾她待在“伟光教”的日子时说:“我的整个人生,除了侍奉上帝,没有任何梦想和目标。”现在她可以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此前,因为要参加大量教会活动不得不放弃兴趣爱好。她说:“通过治疗,我认识到自己在学着改变想法,不要总想‘上帝!这是魔鬼!上帝之战!等等这种东西。我想我可以放松下来了。”
她结交了新朋友,并开始了新的人生体验。她说:“他们带着我去俱乐部,去酒吧。接着(我认识到),呃?这并不是魔鬼的,这是可以的。就是喝喝酒,一起开心下。”她说依然相信上帝——尽管她不再信奉任何教会或组织。
她意识到自己也可能再次陷入“盲目听从和支持教会说法”的境地。她说:“所以我远离教会,探索属于自己的信仰上帝的方法。”她记得曾被一个信徒警告,教会外的生活“就像一片荒野,没人帮你”,但脱离教会后的亲身经历与之大相径庭。她说:“有很多人会帮忙。最后,我希望(想要离开教会的人们)意识到她们内心真正的需求、期望和欲望。脱离教会后,她们依然会成功。但迈开第一步确实需要很大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