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反邪教网2022年6月27日消息,通讯员:晨安】据澳大利亚广播电台网站(Abc.net.au)6月13日报道,澳洲女作家莎拉·斯蒂尔(Sarah Steel)即将推出自己的新书《唯命是从》(Do As I Say),该书深入研究了邪教诱人入教的伎俩以及人们加入邪教的动机。
澳洲女作家莎拉·斯蒂尔
“不会有人加入邪教的”——这句话你绝对不可能从一个数年时间里都在致力于研究邪教普遍性的人口中听到。
但如果再琢磨一下这句话,它就触及到了萨拉·斯蒂尔在其播客《让我们谈谈教派》(Let's Talk About Sects)中,带领大家穿越那个神秘而奇异的世界时反复提及到的核心问题。斯蒂尔说,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加入的是邪教,这一点通常要到很晚才会意识到,因为“大家可能会认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我跟越多的人交谈,这一点就越明显:任何人都有可能误入邪教。”
邪教的呈现形式千变万化:一部分假装在宣教,其余的大多数,不论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有机农业公社还是一个帮助穷人的平台,都只是在利用人们希望出人头地、有所建树的愿望,围猎这些人。斯蒂尔说,邪教吸引到的人群虽然类型各异,但却有一个共同点:这些人都是在生活不稳定或正在寻求改变的时候加入邪教组织的。
“一开始你根本不会知道你加入的其实是邪教,因为这个‘团体’乍一看非常棒——既能弘扬善行,又能提升自己,还有些‘团体’干脆直接说自己是个武术班。”她说到,“任何人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群体,都有可能被诱入其中。”
许多人往往是通过耸人听闻的报道才对少数几个邪教有所耳闻,但这些报道大多集中在怪异的细节,而不是主人公的悲剧结局。
在《让我们谈谈教派》第一集播客节目中报道了一个成立于20世纪60年代的澳大利亚世界末日邪教“家庭”(Family)。该邪教头目安妮·汉密尔顿·拜恩(Anne Hamilton-Byrne)于2019年去世,但相信没有人能忘记“家庭”邪教的一张标志性照片:13个孩子按照身高顺序站着,身穿蓝色和粉色的衣服,全员漂染金发波波头。
“家庭”邪教是澳大利亚最臭名昭著的邪教之一
事实上,你可能还听说过“天堂之门”(Heaven's Gate),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集体自杀事件,臭名昭著的“曼森家族”(Manson Family),还有1995年在东京地铁发动致命沙林毒气袭击的日本末日邪教“奥姆真理教”。
斯蒂尔说,除了这些轰动一时的新闻之外,许多危险的邪教组织仍在被忽视。她用来记录这些邪教组织的电子表格目前已经写下了146个名字,而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想象一下,“与你交谈的人中,有多少人有过亲身经历?有多少朋友或家人曾参与其中?除非你一直和别人聊这方面的事,否则你根本想象不到。”她说道。
在其即将出版的新书《唯命是从》中,斯蒂尔深入探究了这些人加入邪教的动机。虽然受害者之间几乎没有相似之处,但用来诱他们入教的伎俩都有现成的剧本。
亲历:和女骗子的过节
斯蒂尔有充分理由断定,我们都有可能成为邪教操纵者的受害者。除了对邪教幸存者和反邪教专家们进行过广泛采访,作为一名悉尼的电影制作人,斯蒂尔还亲身体验到了一个人是多么容易轻信坏人。
梅丽莎·卡迪克(Melissa Caddick)的名字现在在澳大利亚可谓是家喻户晓,因为她被指控冒充财务顾问从投资者(通常是她的朋友和家人)那里骗取了数百万美元。2020年,她突然失踪,随后在新南威尔士州南海岸发现了她的断足 由此引起了公众对此案的兴趣。
此前,卡迪克是斯蒂尔一个生意伙伴的亲戚,因此斯蒂尔毫无戒心地把积蓄交给了卡迪克投资。当卡迪克的诡计被揭露时,斯蒂尔才惊觉自己成了受害者之一。
莎拉·斯蒂尔和梅丽莎·卡迪克之间的过节充分表明,操纵他人落入陷阱不费吹灰之力。
斯蒂尔说:“亲历这样的事情让我意识到,我们在那些操纵者面前是多么脆弱。”“我从没想过要质问她这一切。”
事件曝光时,斯蒂尔已研究邪教数年。但她说,意识到自己被骗还是让她深感震惊。“这让我大开眼界,意识到被骗是如此的稀松平常。”她说,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被骗了。“事情的发生远超乎你的意料。”
邪教甚至可以使一个人面目全非,因此它还有更多需要揭开的真相:“一开始你可能会想,就几个人搞砸了而已,但领导者还是好的,或者他们其实有好的目标,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组织才开始变得腐败;然后你才可能意识到,整件事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操纵骗局,这时你本质上已经被骗了。”
神秘的无名邪教
作为研究的一项内容,斯蒂尔提出了一个判断邪教组织的标准: 该组织有一个有魅力的领导者或领导团队来严密控制信徒;领导者掌握“绝对真理”;组织各方面工作高度保密。
贾妮亚·拉利奇(Janja Lalich)是一名邪教幸存者,脱离邪教后成长为国际知名反邪教专家,她在邪教共同特征列表中强调如下元素:一个“对领导人有着过分热情和无条件忠诚”的团体;坚信他们的“信仰体系、意识形态和实践是真理、法律”。
斯蒂尔扩展了拉利奇的定义,将用于控制信徒的行为纳入考虑,这些行为在群组间复制,如“煤气灯效应”和强行控制。斯蒂尔表示:“我遇到过一些团体,其领导层控制严密,但不一定设有一名具体的领导头目。”例如,她提到了“二对二”(Two by Two),这是外界用来描述一个声称自己教派“没有名字或领袖”的众多标签之一。这个“真正神秘”组织成立于100多年前,在澳大利亚农村地区活动,宣扬“源自字面意义上的圣经信仰”。
在一期针对该组织的播客节目中,前信徒劳拉·麦康奈尔(Laura McConnell)描述了该教派的信仰:“了解关于基督教的一切,尽可能的保守,这样你和他们的信仰就很接近了。”“我们所分享的一切都是通过口口相传或说教来完成的,没有书面信息留存,这使得整个群体的存在很难被检验和剖析。
尽管“二对二”只符合她对邪教定义的其中两个标准,但斯蒂尔认为,把这个团体定义为邪教至关重要,“因为如果你觉得这个团体的运作方式是无害的,那你就没有理解我所说的邪教现象。”
危险无处不在
在某种程度上,“二对二”是上述关于邪教定义的一个例外,但斯蒂尔揭露到,在全球各地的邪教组织中,经常出现相同类型的结构和行为。
在书中,斯蒂尔将其中一些特征列为“我们和他们”的心态,如剥削性劳动和紧张的时间表、限制获得专业帮助和媒体帮助等。
书中有一章专门讨论“胁迫控制”:一种旨在诱捕、孤立和恐吓受害者的阴险行为模式。这种行为模式往往被放在家庭暴力背景下讨论,因此新南威尔士州和昆士兰州政府最近决定禁止这种行为。
“即使我们从未接近邪教,我们也有可能遇到这样的行为。”
在邪教组织内部,类似的控制方式有很多,通常是为了操控人们按其想法行事。“爱心轰炸”(指让新人沉浸在关注和崇拜之中,以此激发他们的忠心)也很常见,“煤气灯效应”也是如此,通常都是指暗中削弱某人的现实感。
邪教头目“忽冷忽热”的对待方式也很常见,前一分钟对信徒关爱有加,下一分钟就弃如敝履。斯蒂尔称,这可能会带来创伤性联结(trauma bonding),即信徒会不断调整自己的行为,以期得到头目的善待,反之,当他们受到虐待时,就会陷入自我责备。她总结到, “(邪教头目)通过各种方式削弱人们的自信,让他们反省自己,将他们困在团体中。”
斯蒂尔呼吁,针对家庭暴力的强制控制法律适用范围应扩大到这种群体。“因为这是用来控制更广泛人群的相同工具,它们本质上都是相同的。”“这是控制人们,让他们违反本来意愿,交出个人钱财。还监控他们的通讯,使他们与家人和朋友疏远。”
而当人们从这些邪教组织脱离出来后,邪教不但不会为他们承担任何责任,还会屏蔽所有脱离邪教组织的人。而这些人也得不到社会的帮助,因为其他人会看着他们说,“当初可是你自己选择加入的。”
余波
这种指责受害者的心态再一次与对待家庭暴力幸存者不谋而合。有人不断会问,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前邪教信徒向有家暴经验的心理学家求助的原因,但目前反邪教领域还是缺乏有这种经验的专家。
对于那些选择脱离邪教的人来说,这种创伤会伴随他们数十年。斯蒂尔说,很少有前邪教信徒会向警方求助,因为当他们这样做时,往往会被告知组织并没有犯罪行为。她说,缺乏追索权是邪教幸存者们最难处理的事情之一。
“还有一种观念是,如果你彻底脱离了,就完全自由了,一切都会很好。”斯蒂尔说,“但我接触到的很多人,他们的真实情况却是在苦苦挣扎中,孤立无援。”
《唯命是从》一书将于6月28日通过澳大利亚潘麦克米伦(Pan Macmillan Australia)出版社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