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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对家人下了什么“蛊”

2022-03-16 16:04 来源: 中国反邪教网

“家里有人参加邪教怎么办”“家人信了邪教,我该怎么劝劝他?”这些问题令人揪心,但是事实表明,家人的劝导对于挽回邪教痴迷者有时无济于事。

究其原因前我们先来看几个事例:

一位老人来访,含泪激动地说,自己40多岁的女儿以前好好的,只是身体有点小毛病,前几个月去了趟外地探亲,听人说“法轮功”可以治好她的病,回来后天天沉迷于练功学“法”,对其他事情好像都失去了兴趣,怎么劝、骂都不为所动。

一位小伙子求助,妈妈原是勤劳朴实的农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参加了“全能神”,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只知道“吃喝神话”,家人怎么劝都不听。小伙自己在珠三角工作,跟她说想接她过来住一段时间,哪知道妈妈一听很快联系好了这边的聚会点,就不敢接她过来了。小伙子还说,妈妈一直很明事理,“法轮功”以前来拉拢她都给她骂走了,不知怎么却被““全能神””弄得神魂颠倒。

“法轮功”人员赵某在家里练功,家人开始没反对,后来发现他十分沉迷,荒废前途,淡漠亲情,开始劝他不要练功,还把他的“法轮功”书籍烧毁。赵某与家人产生矛盾,受“法轮功”“放下亲情”的影响,有一次与父亲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动手,家人觉得他不可救药,将他赶出了家门。

……

类似事件不时发生,时间地点人物各不一样,剧情演变却异常雷同:1、知道亲人参加邪教,2、生气、指责,想把“糊涂”的家人骂醒,3、“轮番轰炸”,未果,4、大家心情平复,转“骂”为劝,5、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以前聪明、乖巧、温驯的家人对这些指责、劝导要么充耳不闻,要么关起门来不听不顾,有些还离家出走,甚至一去不回,杳无音讯。

为什么劝导被邪教洗脑的家人这么难?邪教究竟对他们施了什么魔法,让他们对亲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也不闻不顾?现在,我们就来看看邪教对家人下了哪些“蛊” ?

一、提供解决一切问题的万能钥匙,激发他们逃避现实的冲动

世事无常,每个人都会碰到生老病死等难以解决的问题,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焦虑、脆弱无助的一面,都有感到孤立无援、无能为力的时候。即使有的人生活、工作事事顺利,但“人”在生物学上的弱点,仍会不断提示他的卑微,他既是自然的一部分,又要超越自然,他还发现,哪怕竭力幻想否定死亡,但死亡仍是他的最终归宿。弗洛姆指出,如果社会没能为人生意义的实现提供基础,人们同时又失去了为他提供安全的那些纽带,人便产生了逃避自由的强烈冲动,或臣服、或与他人及世界建立某种关系,借此摆脱不安全感,哪怕以个人自由为代价也在所不惜。[1]邪教的最大诱惑力在于为处在困境、危难等压力、恐惧状态中的人们提供一个简单快捷、包治百病的答案,它们都宣称有解决一切问题的万能钥匙,只要加入他们,从夫妻问题、家庭琐事到核放射毒害、地球爆炸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刚加入邪教的人可能感受到一个简单的世界观和应该怎样的“清晰”的方向感,人生的诸多难题被有意无意地逃避无视。[2]一位原“法轮功”练习者说:“现实社会是有各种矛盾,我们不愿,也不敢去面对,因而逃进了‘法轮功’所谓的‘修炼’之中。‘法轮功’似乎提供了一种虚幻的安全感和满足感。正是这种虚幻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像强烈的麻醉剂,使我们越来越上瘾,直至最后无法自拔。”邪教就像毒品,要把受毒害者从邪教精心构筑的美好幻象拉回纷扰烦嚣的“残酷”现实,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二、灌输一套异于正常社会的语言体系,使他们产生高人一等的错觉

语言是思维表现的载体,是思想表达的工具,通过语言系统来影响人的思维,进而对受此影响的个体进行精神操纵,是邪教进行精神控制的一种重要手段。[3]受害人一加入邪教,就会进入邪教制造的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信徒们在大量特定信息的灌输下不得不接受他们的语言符号所表达的信息,并依他们设定的逻辑去思维,最后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他们的精神控制。如“法轮功”的“学法”其实就是反复强化李洪志那套特有语言符号的过程,通过不断的反复灌输,使其在练习者的头脑中慢慢扎根。通过所谓的“学法”活动,让练习者接受一种强化训练,强调练功不“学法”,“心性”就“上不去”。邪教在灌输自身语言系统的时候,绝不容许信徒保留原有的语言符号,实质就是削除信徒的怀疑、批判等正常逻辑思维能力。

接受这样一套符号系统后,加入邪教的人逐步建立与正常社会脱离的身份意识,如“法轮功”强调所谓的“修炼人”和“常人”的区别,在中央电视台播放的《焦点访谈》节目中,记者连续采访了几位“法轮功”练习者,问他们“你们还是人吗?”,他们纷纷回答“我们不是人,是神”,或“我们不是常人,是练功人”,话语间带着几分自豪感。一旦信徒开始相信并依赖邪教刻意制造的特有语言系统,就会产生盲目的优越感、崇高感和使命感。那种盲目的优越感和虚幻的崇高感渗透在他们的意识深处,使他们感到自己优于“常人”。当然,这种优越感和崇高感是自我完全被摧毁的人所产生的一种盲目的感觉。这时,他们的精神已经基本上被邪教组织所控制和操纵,可他们自己不会意识到,也不会承认。如按照李洪志设定的语言逻辑,认为人类社会是从“外层空间”被“淘汰”下来的,“常人”是要被最后“淘汰”的,唯有“大法弟子”才能“度人”。一位原“法轮功”练习者说:“我们在一起谈论的‘修炼’‘消业’‘上层次’‘圆满’等等,这些语言外人是听不懂的,不知我们在说些什么,这就更加增加了我们那种超于‘常人’的满足感,认为我们修炼‘法轮功’的人比那些‘常人’高多了,因此不屑与他们多谈。”这种高人一等的错觉使加入邪教的人突破了现实社会中受到的压抑感,获得极大的心理补偿和满足,从而拒绝、害怕回归正常社会。由于语言体系不同,家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反而被认作不懂他、不理解他,彼此说不到一块,结果就会不欢而散。

三、迫使信徒与家庭划清界限,在邪教与亲人间作非此即彼的抉择

邪教刚开始拉人时,都宣称加入他们的组织是为家好,为亲人好,如“法轮功”说,“一人练功,全家受益”,“全能神”说加入他们,家人都会得到福报。但是加入一段时间以后,待时机成熟,他们就会撕下伪装,在信徒与家庭间划上一道深不可越的界线,迫使信徒在家庭与邪教组织间作出非此即彼的选择。如李洪志告诫信徒,“哪个是你母亲,哪个是你的儿女,两眼一闭谁也不认识谁”,说“大法”的理和“常人”的理是反着的,“执着于亲情,必为其所累,所缠,所魔”,只有放弃“常人”的感情、欲望,全力攀登“法轮大法”这部“上天的梯子”,才能逃脱即将来临的“人类毁灭”劫难,否则就会被“正法”淘汰。同样,在“全能神”里,信徒要么让自己的家人或亲人加入“信神”队伍,要么就要将自己的亲人诅咒为撒旦、魔鬼、要遭刑罚、遭灭亡,说“信的丈夫与不信的妻子本无关系,信的儿女与不信的父母并无关系,是不相合的两类,尽本分的与不尽本分的本是仇敌,受神的与恨神的本是敌对的”,意思是如果妻子加入了,丈夫不信,丈夫就是撒旦,如果姐姐加入了,妹妹不信,妹妹也是撒旦,势不两立,“全能神”信徒要“信神”就必须舍弃家庭,同妻子或者丈夫断绝关系,摆脱不信神的魔鬼妻子或者丈夫,并恐吓说“那些不愿撇弃世界,舍不得父母,舍不掉自己肉体享受的人都是悖逆神的人,都是被毁灭的对象”。因此,就会出现亲人劝说信邪家人时,却被当作魔鬼、撒旦,不但恶语相向,甚至拔刀相见的情况。

邪教极力贬损家庭,宣扬“长期不归”才是所谓“正常人”的生活,混淆“正常”与“反常”的界限,就是要让信徒脱离家庭和社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在非此即彼的选项面前,信徒一方面与正常社会人伦愈行愈远,一方面慑于邪教组织对“背叛”者的语言和暴力恐吓,就会一步步放下骨肉亲情,与家庭走向决裂。

四、把信徒可能受到的劝导“预告”给他们,使他们产生“态度免疫”

在《反邪教疫苗,你接种了第几针?》一文,笔者曾介绍了“态度防疫”的心理学原理,并提出可以通过宣传普及邪教组织的拉人、洗脑手法等知识,就像注射病毒疫苗以抵御疾病一样,帮助群众心理“接种”,达成对邪教蛊惑蒙骗的自主“免疫”。[4]值得反思的是,过去,我们预防邪教侵害以正面宣传为主,对“态度防疫”的应用还十分欠缺,但邪教组织却一直精于此道,十分刻意收集、归纳家庭、社会在劝导邪教信徒回归正常社会时可能采用的种种方式,比如把家人会有哪些反应、可能采取哪些劝说方法等编成各种所谓“预言”或“见证”,在聚会、“吃喝神话”等活动中让信徒交流学习。信徒接受这些灌输后,回到家里,对家人的反应、劝导等内容早已了然在胸,有所准备,家人的劝导自然难以生效。更甚的是,信徒还可能因为邪教组织的“预言”“见证”得到验证,反而更加深信邪教教主的“功力”“灵验”。本文开头列举的事例中就曾发生过这样一幕,小伙子找了一些资料学习后对其妈妈进行劝说,他妈妈说,“你说的这些,‘神’早就预见到了,这都是你们不信‘神’的人故意编造出来对抗‘神’的”。

“全能神”组织为对抗家庭、社会,甚至将家人如何劝说、反邪教志愿者怎样说服、公安机关如何问话审讯等内容写成脚本、拍成电影播放给信徒观看,“全能神”成员在观看了这些视频后,不但一般的家人劝说起不了任何正面效果,就连专业人士的帮教难度都大大增加。

到这里,如果读者认真读完本文,大概有点理解为什么开头所列的剧情总是反复雷同地发生了,邪教洗脑危害的严重程度由此亦可见一斑。

经常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怎么邪教洗脑那么容易,要说服家人回归却这么难!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一再强调,反邪教问题“预防重于治疗”的重要原因之一。中医说“上医治未病”,又说“病从浅中医”,反邪教也是一样,最好的方法是在人们没有接触邪教的时候给他们打“预防针”,或在人们刚接触但还没被洗脑太深的时候及早把他们拉回来,待到痴迷程度太深,一般的劝说已经毫无用处,只能依靠专业、系统的帮教矫正了。   

参考文献:

[1](美)弗洛姆:《逃避自由》,刘林海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5.7,第11-13页。

[2](美)帕尔加门特:《宗教与应对的心理学:理论、研究与实践》,石林等译. 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3.5,第162页。

[3](美)玛格丽特·辛格:《邪教在我们身边》,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0

[4] 反邪教疫苗,你接种了第几针?——关于病毒疫苗与邪教“态度防疫”的类比分析. https://www.chinafxj.cn/n163/c769750/content.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