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信仰之友团契”首领简·威莉(Jane Whaley)及其丈夫山姆(Sam)在北卡罗来纳州参加一个活动。
编者按:美联社2017年2月27日报道《“信仰之友团契”前成员揭露经年累月的暴行》称,前成员接受美联社采访,揭露该组织暴行,部分前成员认为“信仰之友团契”是邪教。
北卡罗来纳州斯平代尔(Spindale)——为了寻求内心的平静、实现永生,人们从世界各地蜂拥至瑞奇(Ridge Mountains)山脚下的这个小镇。恰恰相反,他们所遭遇的是经年累月的暴行。
43名“信仰之友团契”前成员在一次独家采访中告诉美联社说:为了驱除恶魔、“净化”罪人,信徒们受尽各种折磨,被殴打、卡住喉咙、推倒在地。受害者包括青少年、幼童,甚至婴儿。
27岁的凯瑟琳·法塔丘(Katherine Fetachu)在团契里待了近17年。她说:“这些年来,我看到很多人被殴打,孩子们被叫做恶魔,被扇巴掌。”
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28岁的的杰普·普拉默(Jay Plummer II of Tulsa, Oklahoma)回忆说,“他们会把你推倒,抓住你的头,并来回晃动你的头”。有人在他耳边尖叫,有人摇晃他,打他,大喊道:“滚出来,恶魔! 你不干净!” 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殴打他,对他大喊大叫。
44岁的蒂姆·科尼利厄斯(Tim Cornelius)是一名护士,在团契待了二十多年之后于2013年脱离。他说,在“信仰之友”的头目眼中,“婴儿哭闹不是因为饿或者需要换洗,而是因为他们被恶魔缠身。”
“信仰之友”是一个福音派团契,由简·威莉于1979年创建。信徒主要分布在美国北卡罗来那州,在巴西、加纳及其他国家有近2000名信徒。简·威莉是一位有着浓厚美国南方口音的数学老师,她的丈夫山姆(Sam)曾是一名二手车销售员。他们俩都是所谓的牧师,但所有受访者都表示,实际上,威莉---这位77岁的基督教传道者---正是团契的事实控制人。在威莉的领导下,“信仰之友”从只有少数的追随者的教派变成一大团契。团契的大本营是在一个占地35英亩的建筑群里,树木环绕,安保严密。
“信仰之友”的教义植根于现代信友团契运动,这是由俄克拉何马州塔尔萨的牧师肯尼斯·哈金(Kenneth E. Hagin)发起,他们传讲“繁荣福音”:大声祷告,神将会回应你的祷告。哈金说,如果追随者认真祈祷,慷慨解囊,他们将会得到回报,将会拥有财富和健康。这正是包括乔·奥斯丁(Joel Osteen),乔伊斯·梅耶(Joyce Meyer)和克雷弗洛·多拉(Creflo Dollar)在内的电视传道者的理念,这些人有数百万的追随者。
其他福音派团契大都通过大声祈祷和救赎仪式来驱除魔鬼,但所有受访者都说,在“信仰之友”,威莉通过极端暴力的方式来执行教义:她认为只有殴打罪人,才能将魔鬼驱除。信徒们为驱除附身的恶魔要进行一场名为“爆炸”的修炼,忍受数小时不堪入耳的谩骂。
前信徒中有16人说他们受到了威莉的殴打,其中两人说她多次把他们的头撞到墙上。另有14人表示,他们看到她殴打他人,甚至包括哭泣的小婴儿,她使劲地摇晃他们,以驱赶恶魔。
29岁的肖恩·布莱恩特(Sean Bryant)去年刚脱离团契,他说“我在多个场合听见她这么问:你把她推倒在地了吗?如果回答是:是的,我们赶走了恶魔,”简会说:“不错,我喜欢,谢谢,我的主!”
28岁的拉奇·布莱恩特(Rachael Bryant)去年脱离了该团契,他说:“那是我见过的最残酷的折磨。一开始她殴打受害者的胸部,然后又打她的肚子,扇她巴掌,就这样一直不停的打。”
61岁的美国海军退伍军人里克·库珀(Rick Cooper)在团契待了20多年,并在此养大了9个孩子。他说:“对恶魔大吼大叫这是不够的,你必须殴打他们,这样才能把恶魔驱除出去。”
一些前信徒表示,暴力是一直存在的:孩子们被从父母身边带走,住在牧师们的家中,被殴打,有时甚至跟自己的家人失联长达数十年。一些男性信徒也被与家人和其他信徒隔离一年多,遭受同样的残酷对待。
此外,团契还把那些被认为是罪孽深重的男性和男童关在一个曾被用做仓库的建筑里,一关就是好几年。据十几名受访者说,这些人和家人失去联系,被长时间殴打、受尽折磨,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
为调查此事,美联社翻阅了数百页有关儿童福利及执法的文件,听取了前信徒秘密录音的与团契的实际控制者简·威莉的对话,并耗时一年多追踪数十名脱离该团契的信徒。许多人最初不愿打破沉默,因为他们向新朋友和同事们隐瞒了自己的过去,而且时至今日仍害怕威莉。
大部分接受采访的信徒都是在团契中长大的。“信仰之友团契”的头目们多年来掩盖其犯罪事实。为阻挠执法和社会服务官员的调查,他们派一些彪悍的信徒前去应对,并教唆受害者和他们的父母说谎。此外,团契还禁止受伤的信徒去外部医院就医,不论是眼睛被打肿,身体被砍伤,留下疤痕,流鼻血,四肢扭伤,还是骨折,牧师们都要求受害者们“忍住”,并默默忍受这些痛苦。
威莉早前曾否认她或其他团契头目虐待信徒,并声称该团契的任何行为都受到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有关不同宗教教义的保护。她和团契律师约什· 法玛(Josh Farmer)数次拒绝了美联社提出的采访请求,数十名前信徒指控了该团契。
有前信徒表示,人们之所以加入该团契,主要是被威莉的个人魅力所吸引,认为信仰该教就会使一团糟的生活有所改变,并实现救赎。四十年代初威莉创立信仰之友时,她被视为母亲一样的人物,给那些酗酒、吸毒、陷入不幸婚姻的人们带来希望,填补了他们在精神上和情感上的空白,给了他们爱和关怀。
团契每两年举办一次国际圣经研讨会,许多前来参会的人们会被鼓励搬到斯平代尔,这是一个位于夏洛特(Charlotte)和阿什维尔(Asheville)之间4300人的社区。前信徒说,当他们卖掉自己的房子搬到北卡罗来纳州后,团契的“黑暗面”便逐渐显现出来了。信徒们表示,当时他们与家人和朋友都已经完全隔离开来,并深信威莉就是先知,就会害怕离开。
回想起来,一些前信徒告诉美联社说,他们认为“信仰之友团契”就是邪教。威莉执行十分严格的教规,几乎是控制了信徒生活的方方面面,信徒们不能看电视、电影,看报纸,不能去播放音乐或提供酒类的餐厅吃饭。男性不能留胡子,没有得到许可,任何人不可以买房买车,不可以结婚生孩子。教规里最重要的一条:任何人都不可以抱怨她或质疑她的权威。不遵守这些教规则会被严厉批评,甚至体罚。“你有一个非常强势的领导,她控制你生活中的一切:在哪里生活,工作,和谁说话,”盖伊说。 “如果没有她的许可,你就不能做任何事情,而且周围有人执行她的意志,很快你就无法独立思考,必须按照她的命令去做事。
前信徒说,威莉认为恶魔会以多种方式呈现。问太多的问题,这是“鬼鬼祟祟的恶魔”;与其他信徒交好,是“亲密恶魔”;庆祝某个特别的日子,那就是所谓的“生日恶魔”;最严重的是“不洁的魔鬼”,与所有肮脏的想法有关。
性虐待和校园暴力
有前信徒说,团契着力控制信徒的性幻想及“不虔诚”的肉体乐趣,特别关注幼童及青少年手淫问题。团契对信徒生活的控制涉及到方方面面,无孔不入。
许多前信徒表示,有信徒受到了性虐待,其中还包括一些未成年人。若有信徒指控其他信徒性虐待,威莉不但不报警,反而试图掩盖。2012年,在一段长达三小时的电话录音中,威莉承认她知道团契中多多次性虐待事件。在一起涉及性侵两个男孩的案件中,威莉没有报警,因为“后来结束了,他们都是为耶稣服务的。我是后来才发现的。由于不可泄露信徒告解的内容,我不必报警”。事实上,北卡罗来纳州的神职人员没有这样的豁免权。在听到虐待指控时,威莉是必须报警的。
在录音中,威莉曾解释为什么她不告发一位性侵青少年的信徒。她问受害者:“你要我去报警吗?他说不要,因为这样对他的名声不好。”
一位前信徒表示,2009年他被团契一位信徒性侵,当时他才15岁。之后威莉说服他不要报警,否则他将不得不在法庭上重述那些可怕的细节。当时他不知道威莉错的,她警告他说他的名字会登在报纸上,“她说她正在保护我,不希望我被警方调查。”
另一位前团契信徒说,他被团契一位男性头目性骚扰,“很羞愧”,也害怕威莉告诉其他人。他也曾看到该头目猥亵住在他家中的几个少年,但因同样的原因也没有报警。
根据法庭记录,1995年一名团契头目因骚扰一名住在他中的13岁女孩被定罪。威莉在2012年的一次录音中说,“她(这位受害者)虽然只有13岁,但她看起来像是20岁”。威莉告诉地方检察官说,这个女孩对性骚扰也要负有部分责任,因为她以前曾受到家庭成员和其他人的性骚扰。
有前信徒说:在信仰之友团契,性幻想和性交被认为是“不敬虔”或“不洁净”的,成年人需要获得许可才能约会、结婚。牧师们会发放少量的安全套,夫妻们只有得到威莉许可才可以要孩子。有几对夫妇说,他们在婚后至少一年才能发生性关系。两名前任信徒说,一名二十岁女子因未得到许可就打算要孩子而被团契头目殴打数次。事实上,受害者说她与丈夫只亲吻过一次,从发生过性关系。
许多接受美联社采访的信徒表示,他们的父母加入组织严密的信仰之友团契时,他们还年幼,因此就读的是团契所属的学校。在团契所属的K-12学校里有很多学生被虐待的案例。接受采访的43名前信徒中近一半表示,他们在学生时代曾被木棍或其他东西打了数十次,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还有割伤其他瘀伤,这些都使他们坐立两难。而他们受到惩罚仅仅是因为纵情大笑或笑的不够、在座位上坐立不安、没能及时回答问题。大多数受访者表示,只要老师认定某一学生被恶魔缠身,那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如果有学生做白日梦,微笑或者有其他被认为是魔鬼才会有的行为的话,老师则会教唆学生殴打他们的同学。
34岁的娜塔莎·切鲁比诺(Natasha Cherubino)在团契生活了近20年,于2015年脱离。她回忆说,“你总是生活在恐惧之中。你总是听到大喊大叫,老师辱骂你,你坐下来会想,我不想被这样殴打。” 受访者中有14人曾被同学殴打或重击,或者目睹过此类暴力事件,有时是在威莉和一些老师的鼓动下实施的。
28岁的丽贝卡·梅洛(Rebeca Melo)说,“曾经无数次,在上课时,一个孩子会转向另一个孩子,说他身上有恶魔,而其他所有的人会围攻这个孩子。”她在信仰之友学校当过几年老师,于2015年离开了。“他们被扔在地上,被殴打,我们被警告不要去阻止他们。”
娜塔莎·切鲁比诺(Natasha Cherubino)和丈夫蒂亚戈(Tiago)回忆起有一次他们6岁的女儿在学校玩耍时,同班同学围住了她。 “他们先是为我女儿祷告,然后突然卡住她的脖子,打算掐死她,”蒂亚戈·切鲁比诺说。
约翰·库珀(John Cooper)曾在威莉的班上当过助手,他说,威莉煽动暴力,并警告学生不要告诉父母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许多受访者表示,他们曾多次被质询有关性幻想和性交的话题,特别是男童和少年手淫的问题。28岁的杰米·安德森(Jamey Anderson)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信仰之友度过,他说:“他们对性痴迷,想知道我是如何手淫的。为什么要问孩子关于手淫的事?我们当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揭露真相
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执法机构、社会服务机构和新闻媒体多次对“信仰之友团契”进行过调查,但都无果而终,主要是因为信徒不合作。
1995年,北卡罗来纳州州立调查局就虐待指控传讯了包括威莉在内的多个团契头目和数十名前信徒。尽管调查人员确信包括儿童在内的团契信徒受到虐待,还有一些人表示愿意作证,但地方检察官最终还是没有起诉。时任地方检察官杰夫·亨特(Jeff Junt)表示证据不足,大多数受害者不合作将会影响起诉效果。
一些前信徒保持沉默长达数十年,他们的理由很有宗教意味:威莉警告他们,如果有信徒背叛她或团契,上帝会打死他们。
29岁的利亚姆·盖伊(Liam Guy)在团契生活了25年,2015年逃离。他说:“他们警告我们:要把自己被虐待的事情放在心底,否则他们会报复我们。”
许多受访者表示,他们在小时候被胁迫欺骗、误导调查人员,以保护威莉和她的亲信。为教唆儿童和家长回答一些关键问题,团契专门召开了会议。有信徒者说,几位在地方政府工作的团契信徒就如何回避有针对性的问题提供了内部建议。
在一起与该团契有关的刑事案件中,有5名信徒被指控在2013年1月27日的救济会期间绑架和殴打马修·芬纳(Matthew Fenner)以赶走其身上的“同性恋恶魔”。“我以为我会死掉,”芬纳告诉美联社。芬纳说,他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督促执法部门对此事进行调查,地方检察官最终向大陪审团提交了案件。接受美联社采访的四位前信徒说,他们目睹了这次暴力事件。
肖恩·布莱恩特(Sean Bryant)说:“除非她(威莉)被关进监狱,否则她是不会停下来的。团契里的每个人,特别是孩子们都面临着危险。” 布莱恩特半辈子的时间都在信仰之友。为保护妻子和一岁的女儿,他逃离了。他回忆起2015年的一件事情,威莉突然中断布道,从他妻子那里抢下正在哭泣的女儿。一个信徒问他妻子发生了什么事时,威莉厉声呵斥。 “威莉呵斥她,叫她闭嘴,不要让恶魔附到小宝宝身上,”他说, “她(威莉)在500人面前羞辱了她。我虽然很生气,但只是像石头一样站在那里。”
许多前信徒说,之前的调查没有任何结果,或者仅仅是一些轻微的惩罚,他们感到十分沮丧。30岁本杰明·库珀(Benjamin Cooper)说:“我觉得应该把真相说出来,因为真相已经被隐瞒了太久。” 鉴于威莉会报复所谓的“叛徒”,有前信徒表示,人多力量大,希望多人告发可以从一定程度上保护大家。约翰·库珀(John Cooper)说:“我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恐惧中,现在我不再害怕了。”
持久影响
有十五名前名信徒谈到他们被从父母身边带走,与团契里的长者住在一起,有时会不停地换地方,而且还不能和父母联系。“我们就像孤儿一样被带大,因为我们的父母被远远隔离开来。我们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不可能得救,”本杰明·库珀(Benjamin Cooper)说,他与家人分开了十年。
几乎所有的团契信徒都住在附近社区,有时甚至多达24名信徒挤在一个房子里。一些前信徒表示,他们被迫为给他们提供住房的牧师打工,往往是很少或根本没有工资。大多数虐待事件发生在团契大楼里,一位前信徒说,但是有十二位被访者说是在团契头目的家中遭受殴打。库珀的哥哥杰夫里(Jeffrey),一名三十四岁的律师说,他对2013年目睹的暴行仍心有余悸。他听到走廊里的尖叫声,推开了卫生间门,看到一个团契头目脚踩在一个少年身上,少年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库珀含着眼泪说:“他至少踢了那个少年25下,你可以听到大厅里的暴打声。”库珀认为这是虐待儿童重罪。但是像其他受访者一样,他并没有去阻止这一暴行或报警,因为他害怕会遭到上帝之怒,或者说是威莉的打击报复。
约翰·库珀回忆起2012年4月12日那天举行的一次会议,三十几名年轻牧师参加,当时他才19岁。牧师们一个接一个地分享了他们敬仰上帝的故事。当轮到库珀时,团契长老打断了他,指责他“不洁净”,这个词涵盖各种各样罪恶。突然,他被打倒在地板上,被打了半个小时,被指控有色情幻想。被暴打之后,库珀遍体鳞伤,好几个星期都呼吸困难。库珀又回忆起其他死亡事件,他说在暴力升级之前必须打破这样的“虐待循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对的。”
佛罗里达大学22岁的商业专业学生丹尼尔·柯蒂斯(Danielle Cordes)在信仰之友度过17年半的时间,他回忆起曾多次被威莉和其他团契头目殴打。看似平常的行为,比如问问题,或者想出去玩,就成为驱赶魔鬼的理由,往往招致一顿毒打。她说:“我们一直待在浴室里。他们会打你12次或者15次,然后停下来为你祷告,不断地摇晃你,然后又接着再来一遍。”“你小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打你,”柯蒂斯于2013年离开了信仰之友。“你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惹事,但你自认为是一个坏人,因为他们以上帝的名义殴打你。” 柯蒂斯表示,她生命的四分之三都生活在威利的淫威之下,心理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疤。她记得三年前去看她的父母。她的父亲当着她的面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一句话也没说。时至今日,她打电话回家,她的家人就挂断了。“我需要我的家人,他们离我而去了。”
安娜·埃斯(Anna Eiss)回想起在她6岁时在团契学校遭遇了一次与性有关的事件。午睡时,她躺着休息,把手放在两腿之间保暖。老师看见了,指责她手淫。“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埃斯现在20岁,是南卡罗来纳州国民警卫队的一名女警员。埃斯说她被迫睡觉的时候把手放在头部,如果这样的话牧师们将会摇醒她然后殴打她。“你完全生活在恐惧之中,”她说。 “没有人可以帮助你,周围只有你一个人。”
许多人都谈到经历了严重的抑郁和焦虑。42岁的格雷戈·帕克(Greg Parker),在2003年脱离团契时将他的姓改为他祖父的姓氏。他去治疗师那里治疗了多年。“他们是一个个经历了战争,正一步步走出来的人。” 杰米·安德森于今年五月从北卡罗来纳大学法学院毕业。他逃离团契十年后情感上的创伤仍未愈合; 他的母亲和兄弟仍然是团契信徒,与他毫无联系。“他们(团契头目)对我们所做的这些让我们觉得恶心。”
里克·库珀也这同意这样的说法。 “你和世界上每个人的联系都被隔断了,团契和简是你唯一知道的。你相信她是一个先知,她可以和上帝对话,所以当她把你和家人拆散时,你只能坐以待毙。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跨过这道坎。”
一些前团契信徒说,这些回忆和噩梦从未远去,他们的家人和孩子仍在团契里,他们也因没有做更多的事情来阻止这样的暴行而感到愧疚。目前在该团契大约还有100名左右孩子,他们十分担心孩子们的安全。前团契老师梅洛(Melo)补充道:“孩子们正处于危险之中”。